第五十一章 （往事如煙三）

兩個月後，司馬星的外傷已經康覆，只是他的精神還是那樣的不好，不管林秋兒用什麽方法，他就是高興不起來，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。後來他能出去了，也只是一個人坐在院落裏傻呆呆發楞。

這裏地處偏僻的北方，已經離開藥王谷百十裏地，村裏的人們也都以種田打獵為主，一代一代就這樣的繁衍生息，他們不在意外面的變化，也很少有消息從外面傳來，似乎這裏與世隔絕了。

有的時候，他會去村外的小山坡坐一會兒，看著夕陽落下，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小玉，想他們一起的那麽美好的日子。

他並不是不能走，只是他不想走，其實小玉那天那樣的對他，他也不是一點都不在意，他不明白，連慕容青松都看出來不可能是自己做的，可是小玉為什麽還是那麽不相信自己?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就那麽的脆弱，那麽的不堪一擊？

還有一個他不想離開的原因就是林秋兒，雖然他的嘴裏從來說的都是愛小玉，可是林秋兒對他的好，他卻是銘記肺腑的，林秋兒不同於沈小星，他們是一起長大的，畢竟同生死，共患難了那麽多年，這樣的感情，又豈是說放就能放的下的？

他對小玉是一種不庸質疑的想全心擁有，是一種近乎霸道的掠奪，在他的內心深處，小玉就是他的，是他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。是他的責任。

而對於林秋兒，他就是一種近乎完全的依賴，他覺得林秋兒就是自己心靈空虛寂寞時的港灣，她是自己溫馨的家，是可以撒嬌耍賴的地方，他需要林秋兒這樣的庇護，他離不開這樣的庇護，因為每次離開這樣的庇護，他都會受傷。

所以，他無從選擇，也不知道怎麽選擇。

“如果，真的那麽想她，就去慕容山莊吧，慕容青松在到處找你。”林秋兒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說。

又是一天，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天。

“師姐……”他是真的很想小玉，連夢裏都是她的影子，可是面對林秋兒他卻只有愧疚的份。

“如果你的心不在這兒，我留下你的人又有什麽用？”林秋兒說的淡淡的，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事。這些日子，該激動的時候也激動過了，該發火的時候也發了，只是她還是不能挽回他的心。她知道哭鬧打罵無異於潑婦行徑，也於事無補，或許命裏如此，他們真的無緣。

“謝謝師姐成全！”除了小小的失落外，卻是滿心的竊喜。

“你終於會笑了。”林秋兒望著他“小玉丫頭還真是有本事呀。”

他看著林秋兒陰晴不定的臉，小心翼翼的說“師姐如果不喜歡我去，我就不去。”

“你會在意我的想法嗎？”林秋兒不信任的看他一眼。

“當然，我會！”他拉過她的手“你和三弟就像是我的家人，我的至親手足，我當然在乎。”

林秋兒從他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，苦澀的笑笑，這並不是她想聽到的，可她還是很欣慰，因為畢竟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，這種感情雖然不是她想要的，但吳小玉卻奪不走。

明天就要上路了，所以今天晚上大家一定要好好吃一頓，給司馬星送行。

“二哥，願你早去早回，抱得美人歸”冷寒冰笑著舉起杯。不管和林秋兒能不能成，對於司馬星他還是很關心的。

“但願如此！”司馬星和冷寒冰碰了一下杯，好長時間都沒有這樣的和兄弟歡飲了，他還真的懷念以前的那些個日子。

十六年前，那個時候司馬星已經是龍闕宮裏小有名氣的殺手了，再一次執行完任務他遇到了冷寒冰，看他殺人，冷寒冰似乎並不害怕，還一路的跟著他。

“你為什麽老跟著我？”他回頭問他，對這個滿是骯臟，穿的破爛不堪的小叫花子他沒有敵意。

“我想拜哥哥為師，以後就不會在受氣了！”

“啊？!”那時的冷寒冰不過十來歲，聽著他自相矛盾的說法，看著他真摯的眼神，司馬星忽然感到如果不被師傅救回，那就是自己的化身。

可是他還是不想讓他來龍闕宮，不想讓他做殺手。

“你不用跟我學功夫，我會照顧你的。”他記得當時自己是這麽說的。

“我記得我當時很不服氣的找了你好多次，”冷寒冰笑著說“我當時就吃定你一定不會不管我。”

“是呀，後來還是被師傅發現，收你為徒了。”

兩人很愉快的回憶，突然卡了殼“如果我知道和你一樣的天下無敵就是要不斷的殺人的話，我寧可只是那個被你照顧的小叫花。”

“可是命裏註定，我們是兄弟。”司馬星握一下他的手。

“永遠是兄弟！”冷寒冰也緊緊的握住他的手。

“好好照顧師傅和師姐！”司馬星對冷寒冰說“他們交給你了。”

“你放心，和你一樣他們都是我的親人。”

對龍久，司馬星還是放棄了仇恨，他知道如果把仇恨加註在一個身纏重病的老人身上，他做不到，況且即使這樣也不可能挽回已有的損失，更何況那個老人還是養了自己十幾年的恩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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